第二天清早,赵云澜是被一阵饭香弄醒的。
“死猫,”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抬手揉了揉眼睛,“你还知道回来啊。”
“你醒了,过来吃饭吧。”
“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,居然还……”
不对,这个声音不对,不是死猫。难道…..又幻听了?
有那么一会儿,赵云澜坐在床边低着头没敢动,但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。他害怕了,他太害怕了,他害怕一抬头又是什么人都没有,又是因为极度思念而产生的幻觉。怎么,现在连幻觉都舍不得消失了。他在心里苦笑一声。
“怎么了,头还晕吗?”
依然没动,只是一滴晶亮的泪珠顺着发烫的脸颊滚落下来,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。
“沈巍,你还在吗?”
“我在。”
猛一抬头,那人的面孔赫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。
“沈巍。”赵云澜不管身体因为刚刚高烧过去而产生的酸痛,走过去一把紧紧抱住了那人,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来,没一会就将沈巍的肩头打湿了。这个拥抱是他欠他的,现在该还了。
过了一会儿,等他镇定下来了,便狠狠地将他推开。
“说,你去哪了,都两个月了你为什么不出现,为什么要在我都快忘记你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,你要我怎么办,啊?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?”赵云澜眼睛红的快要滴出血来,一拳狠狠地捶在大理石桌面上,对沈巍吼道,“对,是,没错,挡住那一掌的人是你,冰锥往心脏上刺时疼的也是你,但你他妈觉得我没有感情是不是?你觉得你替我伤,替我死我就能好了,是不是?我告诉你,我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比死都难受。我后悔,我要是早知道结局是那样,早知道你会受一万年的罪,我早在一万年前就不该救你,我……”
这两个月以来赵云澜心中积压的委屈在一瞬间爆发了,只是这三言两语根本就无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,以至于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。
“对不起,我只是……”
“你不用解释,也不用跟我道歉,沈巍,我以为我们是朋友,我以为….”
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了还准被继续往下放狠话的赵云澜,他转过身来重新看着这张脸,却愣住了。刚才太过于激动,以至于没有发现他熟悉的这个人的面色惨白如纸,干裂的薄唇上看不到一点血色,只有那双眼睛还出奇的发亮,竟显得有些不和谐。
“你怎么了?”看到眼前的人憔悴成这样,赵云澜心里抽搐了一下,熊熊燃烧的火气瞬间被灭的一点不剩。
“我没事,可能只是伤还没痊愈,很快就好了。”沈巍把拳头抵在唇上又低低的咳了两声,抬起头对着眼前担心不已的人笑了。
赵云澜把头偏向一边,努力不去看他,因为那个笑又让他想起了那天沈巍背着他割破手腕放血的场景,他不想再去回忆这些,对于眼前这个人,只要安安心心待在他身边就可以了,其他,应该也没有多重要了。
“吃饭吧。吃完饭你再去睡一会,我上午还有课,就不陪你了。”
“你都这样了还上课?不要命了啊?”
“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,上课还是没问题的。”
沈巍已经走到门口拿起了外套。
“好好休息。”
“哎,”赵云澜叫住了正准备开门的沈巍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早点回来。”
你还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,赵云澜这样想着。
“来来来都来工作了,汪徵,把昨天的案件资料给我。”
赵·能坐着就不站着·能躺着就不坐着·云澜由着性子把自己往皮沙发里一摔,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根棒棒糖往嘴里一塞。
“老大,你怎么才回来,不会在外面过夜了吧?”大庆嘴里嚼着刚炸好的小鱼干含糊不清的说。
“说什么呢。”领导的腿直伸伸的就朝大庆踢过来,被一个激灵闪开了。
“不对啊,怎么感觉今天鬼见愁有点不一样了。”红姐的感觉永远最灵敏,即使没有进化完全,也是普通人没办法比的。
林静一过来就看见自家领导忍不住上扬的嘴角。
“难道是?”
“沈教授?”
“哎哎哎,你别去打扰人家啊,人现在给学生们上课呢,别误人子弟啊。”赵云澜一把拽住即将夺门而出的老楚,却险些被从沙发上拽下来。
“你说的是真的吗?”连平时一向冷漠脸的老楚声音都因为激动有些颤抖。
看着这个自己家黑袍使的头号迷弟,赵云澜含着棒棒糖眯着眼睛笑起来。
“真的。”
“我们的鬼见愁,真的回来了呢。”祝红搬着一叠资料从沙发旁边走过,这么念叨着,脸上微微泛起的笑意却没能藏得住。